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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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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189 章

事實上, 沐靈身世的事,不光白家找過,應千鶴那邊也找過。

當年那麽多實驗品, 只有這一個女嬰能成為0號, 實驗室自然要追溯她的來源。

她的父母是不是也是這種體質, 她還有其他兄弟姐妹嗎,他們會是上好的實驗體嗎?

甚至在0號丟失後, 應千鶴更加迫切的想要尋找一個替代品, 因此, 沐靈所有記錄在案的過往, 都被他們深挖過。

她第一次出現,是在古藍星的一片原始森林裏,那是一次清山行動, 一只A級夜影熊在執行任務期間,無意中在一堆厚重的樹葉堆裏, 發現了一名昏睡的嬰兒。

這個嬰兒初步懷疑是被人遺棄了, 軍方調查過,但因為原始森林植被茂盛, 衛星監控監視不到樹林裏的情況, 因此並沒有找到是誰遺棄的她。

隨後, 她被送到了聯邦福利中心,她在福利中心呆了兩個月,期間身體並沒有出現任何特殊反應,也沒有人去找過她。

兩個月後, X實驗室, 需要大量實驗體,她與另外十三名年齡相當的嬰兒, 一起從那家福利中心被偷了出來。

再之後,她就一直在X實驗室,直到被病毒學教授白還廳偷走。

她的過去,非常簡單,唯一要說哪裏特別,大概就是,被營救後,醫生發現她的身體素質,好像特別的好。

當時從樹林出來後,她是立刻就被送到醫院的,醫生並不知道她被遺棄了多久,但是卻發現,它的身體機能,竟然十分正常。

她沒有被餓壞,身上的包布雖然都濕了,但是人沒有感冒發燒,它的皮膚雖然臟臟的,但是擦幹凈後,身上竟然沒有被蟲子咬傷的痕跡。

要知道,森林裏的蟲子,那可是要命的,連皮糙肉厚的動物都會被咬得遍體鱗傷,這麽白白凈凈的一個小嬰兒,竟然一點都沒有被咬,簡直不可思議。

甚至這孩子醒來後,還會咧著沒牙的小嘴,沖醫生護士咯咯咯的笑,顯然一點心理陰影都沒有。

大家都說,這是一個幸運的孩子,所以,就算是時隔二十年,白還秋的人,再次找到這家醫院,詢問他們當年的情況,年長的醫護人員,對那孩子的評價,依舊是那個詞——“幸運”。

可真的幸運,會被遺棄嗎?

不管是不是真的幸運,總之,時隔二十年後,當年那個女嬰遺棄事件,又被重查了一遍,而這次,還真查到東西了。

-

四月的某個晚上,十點,神王星,一家酒吧裏。

酒保剛把一杯酒遞給對面的客人,客人突然擡手,摁住了他的手。

酒保一楞,皺眉:“幹什麽?”

客人沈默的塞了兩張紙幣,到他手上。

酒保看著那兩百塊錢,笑了一下:“客人,有什麽吩咐您說。”他以為客人是想讓他當僚機,幫他泡妞。

客人卻指了指外面,示意去外面說。

酒保有些猶豫,這麽麻煩嗎,還要去外面,他這還在上班呢。

客人見他不願意,又掏了三張紙幣,推給他。

酒保這下高興了,跟同事說自己去廁所,樂滋滋的跟客人去了後巷。

結果剛進去,就看到後巷陰影處,還藏著三個人高馬大的男人。

酒保有些警惕了,不安的問:“你們要幹嘛?”

“砰!”回答他的,是某個壯漢的奮力一拳!

酒保被打得整個人往後一跌,他傻傻的坐在地上,擡手一摸,摸到了滿臉的鼻血,他懵了:“你們有病啊!我認識你們嗎你們就打我!”

這時,另一個壯漢上前,揪住酒保的衣領,把他提到半空,陰冷的問:“十年前你幹了什麽,自己知道?”

“我幹,我能幹什麽,我幹什麽了我!”

“哐當。”壯漢把酒保單手摁到後巷的墻壁上,惡狠狠的道:“你不是遺棄了一個嬰兒嗎?”

正想大喊救命的酒保突然一楞。

壯漢提醒道:“歡嶺自然保護區,不記得了?”

酒保臉上出現了驚恐的表情:“你,你們,是那個女人叫來的?”

十年前,酒保還是個街頭二流子,他認識了一個女學生,兩人早戀了,後來沒多久,那女的懷孕了,他自然不想負責的,就哄那個女的打胎,可當時發現那女的體質不好,打胎容易喪命,最後孩子只能生了下來,生下後,那女的問他怎麽辦,他能怎麽辦,只能把那孩子扔了……

酒保滿臉哀求:“不關我的事啊,那女人當時也想扔孩子啊,她也怕她未婚生育的事被她家裏知道,我們當時年紀小,就是不懂事,就是……哎呦……”

說話間,又被打了一拳。

酒保都要哭了:“大哥,大哥別打了大哥,你們到底想怎麽樣?”

壯漢問:“為什麽把那嬰兒扔到歡嶺保護區?”

“啊?”酒保楞了一下。

壯漢又一拳:“問你為什麽扔歡嶺山!”

酒保捂著臉說:“就,就聽人說,以前就有人往山裏扔孩子。”

“聽誰說的?”

“不,不記得了……”

“那就想,現在就想!”

酒保被逼得沒辦法,絞盡腦汁,想了很久,最後總算讓他想到了:“就是房東,我當時租房子的房東,她說的,她說很多年前,就有人往山裏丟孩子,很邪門的一個孩子,畸,畸形的,那個手,跟雞爪似的,眼睛還是金色的,身,身上,皺皺巴巴的,就像沒毛的雞一樣,還泛著血絲,特別恐怖,房東還說,那個孩子是變異了,不扔不行。”

幾名壯漢對視一眼,問:“那孩子是誰家的,父母是誰?”

酒保搖頭:“不知道,真不知道。”

“砰!”一拳。

“現在知道了嗎?”

酒保痛哭流涕:“大哥,真不知道,你打死我,我也不知道……”

“砰砰砰砰砰砰!”

壯漢還真把他往死裏打了!

半晌後,酒保口吐鮮血,已經出氣多,進氣少了,壯漢捏著血紅的拳頭,作勢還要再打,酒保連忙道:“想,想起來了……”

壯漢看他快死了,把他像垃圾一樣丟到地上。

酒保在地上趴了半天,才說:“不是,不是生的,是,是孵的……”

幾名壯漢一楞,蹲下來揪起酒保的衣領:“孵的?什麽意思?”

酒保已經開始翻白眼了,嘴裏喃喃自語:“孩子,孵,孵的……蛋,蛋裏,孵出來的……”

說著,人暈死過去了。

“餵,餵!”壯漢搖晃酒保。

酒保已經一動不動了。

探了下鼻息,倒是還沒死。

另一名壯漢懟了這個壯漢一下:“你這麽使勁幹什麽,還沒問完呢?”

打人的壯漢撓撓頭:“我哪知道他這麽不經打。”

後面的兩名壯漢哼哼:“沒打死他就不錯了,畜生。”

“就是,呸!”

“行了行了,找找他說的那個房東。”

-

第二天,一棟老小區裏。

六十四歲的王大媽對著兩名上門來關愛獨居老人,免費給老人量血壓的年輕社工,那就是一頓嘮啊。

“你們不知道,那孩子多恐怖啊,越長越大,長得都快有只貓那麽大了。”

兩名年輕社工只當她是開玩笑,笑著道:“王大媽,您說笑的吧,觀賞蛋怎麽能孵出孩子來?還是個越長越大的孩子。”

王大媽道:“沒跟你們開玩笑,就是二樓那個叫什麽來著,他們去旅游,買的那個紀念品,說是一顆死掉的鴕鳥蛋還是什麽恐龍蛋,反正是觀賞蛋,都成化石了,突然破殼了,然後孵出來一個醜很醜的孩子,他們就看了一眼,就說這不行,趕緊扔了趕緊扔了,就扔山上去了。”

兩名社工看著她,無奈道:“您都說是個孩子了,怎麽能扔呢,這得舉報吧,棄養可犯法啊。”

王大媽擺擺手:“我也不知道,反正就是扔了,然後沒多久他們就搬家了,都不敢在這邊住了。”

兩名社工道:“王大媽,咱們就當個故事聽了,這扔孩子可不行,可不能再這樣傳了。”

王大媽好像也有些窘迫,便不說了。

量完血壓,兩名社工很快離開了,直到走出社區,兩人臉上的表情才變了變。

男社工道:“讓那邊繼續追查那對帶回蛋的夫妻吧,但我怎麽覺得,這事兒越查越離奇了?”

女社工點頭:“從蛋裏孵出來個孩子,這真是新鮮了,從來沒聽說過……”

兩人不再多說,把後續交給了另一組。

-

又過了一天,天馬星。

那對帶蛋的夫妻被警方找上門了,說是有人舉報,他們於二十年前,涉嫌遺棄嬰兒。

兩人簡直大呼冤枉:“我們哪兒來的嬰兒啊,我們家就一個兒子,今年二十五歲,我二十年前懷沒懷孕過,醫院一查就知道啊,我們什麽時候扔孩子了,我們就扔了一只鳥。”

警察立刻問:“什麽鳥?”

兩人嘆氣:“我們去旅游,買了個紀念品,說是化石蛋,結果分明就是顆真蛋,我們帶回來後,本來放在架子上擺著,結果我們家的狗,不知道為什麽特別喜歡那個蛋,老去抱它,沒多久,那蛋居然被狗給孵出來了,破殼了一只很醜很醜的鳥,我們也不認識那是什麽鳥,但是那鳥真的太嚇人了,長得跟人一樣,你們知道恐怖谷效應吧,當一只動物特別像人的時候,就會讓人毛骨悚然,我們也不敢養這只鳥,就趕緊,用我兒子的衣服一包,把它團吧團吧,連夜帶到山上去扔了,想著它是動物嘛,就當回歸山林了。”

警察皺眉:“就只是這樣?”

兩夫妻連連點頭:“真的就是這樣。”

“包那只鳥的衣服長什麽樣?”

兩人想不起來了,搖頭。

警察又問:“那你們是什麽時候遺棄那只鳥的?具體時間。”

這個兩人也記不清了,不過推算一下,最後還是模糊的算出了一個日期。

只是這個日期和女嬰被發現的日期,時隔了整整一個星期。

那這麽看來,這可能確實不是一件事。

畢竟女嬰不可能在森林裏呆了一周,還沒被餓死。

調查人員最終放過了這倆夫妻,但也繼續在暗中調查他們,可卻沒查到什麽有效信息,這兩口子二十年前確實沒生過孩子,甚至他們的親朋好友,那段時間也沒生過孩子。這條線查不到更多資料,調查人員又找到了當初軍方留存的營救嬰兒時的執勤記錄儀視頻,想看看女嬰這邊,還有沒有遺漏的線索。

他們先通過技術,把老舊的視頻超高清化,然後,一幀一幀的觀察。

而觀察到最後,居然真的有發現!

這個視頻的主觀視角,是本奇上將的視角,他是夜影熊收割的主人,當時,夜影熊先抵達了這片平地,他是後來的,他來時,年輕的夜影熊,已經在刨樹葉了。

而從本奇上將走向樹葉堆的這段距離,能很清楚的看到,樹葉堆的附近,有許多的腳印。

不是人的腳印,是動物的腳印。

放大後,一個腳印一個腳印的解析,調查人員發現,這裏有鹿的腳印,熊的腳印,豬的腳印,狼的腳印,狐貍的腳印,且上方的樹枝上,還站著兩排鳥,那兩排鳥就像是站崗的護衛,在保護著女嬰一樣。

調查人員不太確定的又反覆看了十幾遍,然後得出一個大膽的猜測。

這女嬰不會是從被扔到山裏開始,就一直有野生動物來餵她喝奶吧?

要不然實在沒辦法解釋,為什麽周圍有這麽多動物腳印,女嬰居然還是完整無缺,沒破沒爛的,而且到醫院時,檢查的醫生也說,她強壯得有點過分了。

總之,調查到這裏,調查人員是沒有更多信息了,他們把報告送到了老板那裏,而白還秋看完後,就給了齊風毫。

秋風實驗室裏,齊風毫看著那一大摞的資料,看了許久之後,沈默了許久。

齊風毫是個很聰明的人,根據這些七零八碎的調查結果,他拼湊出了一個有些神奇的故事。

沐靈一開始是某景點的化石蛋,她陰錯陽差以紀念品的形式,被一對來旅游的夫妻帶回家了,回到家後,那家的狗很喜歡她,就開始孵化她,她被孵出來後,因為太醜了,鄰居說它是畸形的怪物,主人家說她是變異的鳥,總之,她被遺棄到了山裏,然後,可能也知道自己是太醜才被遺棄的,喝了一周的雜獸奶後,她越來越有個人樣了,等到被軍方發現的時候,她已經是個白白嫩嫩可可愛愛的面團子了。

“哈。”齊風毫笑了:“童話故事?”

可笑完之後,齊風毫又板起了臉。

一想到沐靈能讓尼布拉星幾百只鬥獸親近她,又能讓退役戰獸無條件信任她,那麽似乎,多離譜的事,放到這個女孩身上,都不是不可能的事。

沈吟了許久,最終,齊風毫拿出了那張調查人員根據王大媽的描述,而手繪出來的怪嬰圖片。

看著圖片中的嬰兒,他拍了張照,發了給了自己的學生小吳,留言:【給你師妹看看,問問她親不親切?】

-

比克動物園裏,吳醫生剛完成了一個小手術,正在幫著護士一起清理手術室地上的動物毛,突然,聽到光腦響了。

打開一看,他嘴角抽搐。

老師這是什麽毛病,給他發什麽鬼東西?

但不管怎麽說,老師的話還是要聽。

吳醫生正要把圖轉發給沐靈,卻正好看到沐靈抱著一只長尾貍進來了。

“園長。”吳醫生幹脆走過去。

沐靈把長尾貍交給了護士,笑看著吳醫生:“師兄,怎麽了?”

周圍的人瞬間都看了過來,吳醫生臉有些紅,走近了才說:“你別這麽叫我……”

沐靈笑笑:“你不是說我不叫你師兄嗎?那我以後都叫。”

吳醫生更不好意思了,耳朵也紅了。

他又想起正事,把沐靈拉到一邊去。

沐靈以為是什麽秘密,鬼鬼祟祟的跟著他去了角落。

然後,吳醫生點開光腦,放大了一張圖片出來。

“臥槽!什麽東西!別過來!”沐靈嚇得趕緊後退了一大步,一臉驚恐的瞪大眼睛:“師兄,你幹嘛給我看這麽恐怖的圖片!”

吳醫生趕緊解釋:“不是我,是老師讓我給你看的,你看信息。”

他忙把信息點出來,證明自己的清白。

沐靈看了那行信息,有點無語,說:“那你回他,謝邀,不親切,不要再發這種臟東西過來了,很晦氣!”

說著,仿佛還是心有餘悸一般,沐靈趕緊快步走了。

吳醫生立刻回了老師,然後又自己補了一句控訴:【老師,你這樣的惡作劇,會害師妹討厭我的!不要再玩了!】

齊風毫:“……”

誰玩了?

他怎麽知道,沐靈這麽接受不了過去的自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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